人活着是要干什么?好吧,这个问题的涉及范围太大了,让我来缩小范围吧,那我就这么问:
“作为一名驱魔师或者作为一只鬼存在着是要干什么?”
虽然“鬼”根本就不能列为“人”之内。
如果有人这么问我,我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就这么回答那个人,不用加以任何考虑,也不需要迷茫,更不需要犹豫,我可以很直接地回答:
“当然是将一切都破坏掉”
跟着自己的意愿将一切不顺眼之物都扫平,这就是作为驱魔师或者一只鬼的生存目的,至少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我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只要我愿意这么做,我随时都会做,然而我现在并没有这种想法。
所以,我看到我面前这片废墟的时候,我心里是很高兴的,莫名地高兴了起来。因为这里原本是一座美丽的亭子啊,然后就被毁掉了,被毁掉的亭子比原来完整的亭子还要美丽,就和被撕掉的画一样美丽。
如果我把人给毁掉,那么毁掉的人会不会也很美丽呢?我还没有试过这种类型的“毁灭”,但我对这种毁灭一点兴趣也没有,不管这么做的结果会不会美丽,我对这种事情都不感兴趣。
因为比起人,我对“鬼”更感兴趣。
『因为这座亭子被毁掉了,这里就没什么人经过了呢,真是冷清』
我踢开了挡在我面前的小石子,将它踢进了那片废墟里,这块小石子成功和它的朋友们相聚了,但显然它的体积压根就不起眼。我觉得就算相聚了,它们也不会在乎它。
『哦… …?好像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我走到了警戒线的其中一个角落,这里好像设立了什么结界,怪不得这么凄凉呢,怪不得一只鬼都没有聚集在这个天然的“营地”里。
这种结界应该就是“四角结界”吧,最普通也是最简单的结界呢,虽然对鬼很有效,不过只要其中一角被破坏了,这个结界就会彻底破灭了哦。
这里没有什么驱魔师,能设立这种结界的我估计这里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吧——忆翎遥。
这个被毁掉的亭子好像是叫什么“隐月亭”,据说是因为这座亭子会将照射下来的月光给一分为二,也就说,无论如何月光是绝对照射不到这座亭子上的,所以就有了“隐月亭”这个名字。
“隐月亭”名字的含义应该就是“隐藏在月光下的亭子”,真是个不错的传说呢,还是说这座亭子真的能切断月光?
除了这个结界以外,这里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了,也没什么值得探索的地方了,真是无聊。
都绕了这片废墟一圈了,能看的都看了,根本就没东西在这里存在了。
我心中突然萌生了一种兴趣:“如果我把结界给破坏了,这里会变成怎么样呢?”
是被大量的鬼给占领呢,还是毁坏程度继续扩散呢,还是会发生其他什么事情啊,真的是好期待啊。但恐怕被发现到是我搞出来的话,我会被“杀掉”的,这样也太不值了,我才没有那么白痴呢。
… …嗯?有人接近了。
这个兜帽男从废墟顶端跳了下来,跳出了警戒线,安全着陆,非常平衡,非常完美。
『哟,那边的女孩,你是来欣赏废墟的?』
『女孩?我的年龄应该比你的还要大吧… …』
被兜帽男称之为“女孩”的女性在听到他和自己搭话的时候,注意力集中到了兜帽男身上,她心想着这男子大白天还要用兜帽遮着自己的眼睛,这副打扮不会热的吗?
『是吗,我习惯对年轻的女性这么称呼,对年轻的男性则用男孩,我想你不会介意吧?』
『… …大概不会很介意』
『所以,你是来欣赏这片废墟的?』
『我只是单纯路过的,就来看看这里怎么样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对了,女孩,我问你一个问题,不是作为认识的人还是刚认识的人,就只是作为一个陌生人问你这个问题,随便你回不回答。这个问题就当我是在很无聊的情况下而问出来的吧』
『那你说说看吧,我尽量回答你这个“陌生人”吧』
『如果你是一只鬼,你会干些什么事情?』
『这个问题… …感觉很奇怪,为什么是问这个问题?』
『笨蛋女孩,我不是说了吗,这是我在很无聊的情况下问出来的问题啊,你觉得这个问题能够正常吗?』
这个“女孩”对于这个兜帽男的问题感到很奇怪,全世界那么多问题可以问,但偏偏他就挑了这么一个令人不明所以的问题。
『我不知道欸… …我又没有当过鬼』
『原来你没当过鬼啊,我以为你当过,算了。不过是我的话会这么回答:“把一切都给毁掉”。你不觉得毁灭一切这种感觉很不错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看到什么不顺眼就毁掉什么,这种感觉最舒服的了』
『我应该没有问你的想法和感想吧… …?』
『抱歉抱歉,是我太过兴奋了,我喜欢和别人静下心来聊天,就像这样。更何况还是你这样的美女,感觉有姐姐的气质,很成熟。千万别误会哦,这不是搭讪,我也对你没有兴趣』
这名女子并没有觉得自己有着姐姐的气质,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兜帽男会做出这种结论。她只知道这个兜帽男有那么一点地超乎常识。
『虽然我也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失礼,但你可以让我碰一下你吗?』
『什么… …?』
这个兜帽男虽然有提出“触摸申请”这种正常的请求形式,可他并没有取得对方同意便直接跨了一大步前去,打算触摸面前这名女子的脸部。
兜帽男相信,他和她的相遇是必然的,并不是偶然的。
可是他并没有摸着,因为要碰到的时候,突然吹起了一阵莫名其妙的冷风,现在可是烈日当头哦,竟然会吹过一阵如此冷,几乎都快要刺骨的冷风。
『冷风?』
『好冷… …现在还是下午欸… …』
『那么,玩闹到此为止,女孩,今天和你的见面令我感到没这么无聊了,尤其是你的回答令我感觉很有趣。可能要变天了哦,赶快回家洗洗睡吧。抱歉,忘记现在还只是下午,那就快回家去洗香香吧,把身体给洗得香喷喷的,吃起来口感会更佳哦』
『… …』
女子眼前的这名兜帽男和自己认识的某个少年的性格感觉很像,说话非常直接,几乎不打算委婉一点。但,这名兜帽男和他绝对不一样,这个看似差不多的性格也有很大的差距,一个比较偏向于冷淡,一个就比较偏向于… …狂气。
至于问什么会把兜帽男和自己认识的某个少年给重叠了起来,女子自己也不知道,就是突然就将他们两个给重叠了。
等到反应过来时,那名兜帽男就已经消失在了冷风之中。女子面对这一阵的冷风时,觉得莫名地冷,明明现在太阳还高挂着。她也觉得就快变天了,就往着自己的家走回去,要是突然下雨就不好了,因为这样就会被淋湿了。
在忆之府内,在享用迟来午餐的兄妹俩,聊着学校里发生过什么事情,什么奇异事件都聊,这一对兄妹的生活就是这样的,和普通的兄妹没什么不同。
偶尔的拌嘴也是有的,偶尔的羞涩也是有的,偶尔的强势也是有的。他们之间的默契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断增加着,可能是因为对彼此都很了解吧。
但这样的他们并没有严重的吵架,并没有真正生气过,并没有打过冷战,并没有恶意地去伤害谁。
『哥哥,我跟你说哦,我们的英语老师很温柔欸』
『翎静,我跟你说哦,我们的英语老师经常戴顶帽子,不管何时何地都戴着』
『欸?那么奇葩的吗?在室内戴帽子?』
『都快要一把年纪了,还带着那么新潮的帽子,想不注意都难啊』
『呐,哥哥都说这样做会很吸引人的注意力对不对?那你想想你自己带把这里的人很少见过的真剑鞘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也是呢… …嗯… …?』
正在吃饭的俩人感受到了一阵不寻常的风沿着窗户的缝隙吹了进来,虽然规模不至于大到掀翻整个饭桌,但这阵风异常地冷。
『有没有搞错啊,为什么那么冷的… …现在太阳不都还在嘛,又还没到晚上!好冷!哥哥你不感觉冷的吗?』
『有那么一点』
『这点程度还是一点?这已经很冷了啊,哥哥的感官肯定是坏掉了啦!』
『去你的,你才感官坏掉,我还很正常』
这时候,也就是翎遥被这阵风给迎面吹到的时候,翎遥想起了很久以前也遇过这种风,这种异常冷的冷风。
『翎静,你不觉得这阵风好像在哪里吹过吗?』
『废话,每一阵风不都一样的嘛,这种冷风当然在哪里都有可能吹过啊!』
『也是,当我没说』
翎遥抹杀了这种想法,翎静说得有道理,这种风可能到处都有,也可能只是自己多疑了。
『继续吃饭』
『为什么哥哥还能若无其事地吃下去啊,这阵冷风还没停下来啊… …好冷』
『这就是翎静你的错误了,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该吃饭时就是要吃饭,不能因为这些事情而阻碍到你的吃饭计划』
『… …说不过哥哥你,不过我还是稍等一下再吃吧』
『那我就连你的那一份都吃了哦』
『不要啊!我吃,我现在就吃还不行吗,哥哥你太坏心眼啦!』
这下午的冷风吹了好一段时间,就停下了。停下来过后,忆之府立刻恢复到了应该有的温度。
感觉就像没来过一样,这阵冷风吹来了,并没有带走什么,而又这样走了。除了人们的心情和感觉有变化以外,其他东西和地方,总结来说就是“除了人以外的全部”。全部一点变化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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